去吧。”
他自然不会在妻子的面前说起豫让将他重伤的事情。然而,嘴边挂着的血污明显有着清晰的流动痕迹,根本瞒不过阿季的眼睛。
王诩舔了舔干裂的嘴角,用手背随意抹了几下。而后,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手背上的血迹。少女偏过头不忍去看,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了。于是,忍着泪水,轻声说道:
“早些回来。妾身等着您。”
望着阿季离开,王诩这才松了口气。曹邑宰表情复杂的笑道:
“少司马与夫人感情甚犊,羡煞卑下了。”
王诩觉得好笑。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同情,哪儿来的羡慕之意。
不久后,两人来到了议事厅。王诩一改以往老好人的形象,板着脸环视诸人说道:
“卫诩是晚辈,论军中资历、见识皆不如诸位。所以兵事一直是由大司马代劳,卫诩则掌管戚城政务。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的道理,卫诩还是懂的。此战能胜,全赖厉师帅统兵有方,临危不惧。此后,戚城兵事暂由厉师帅接管。诸位可有异议?”
一众人听得雨里雾里。大概的意思他们是懂的。于是,便小声议论起来。此时,厉师帅抱拳说道:
“卑下岂敢贪功?若非少司马以火攻克敌,戚城早已被晋人攻破,我等如今已是死人。请少司马收回成命。”
议事厅内的嘈杂声越发的大了,令得王诩有些恼怒。
选才任能本就是他这戚城最高的长官来决定,轮不到这帮武夫指手画脚,况且厉师帅的才能有目共睹。他询问诸人的意见,不过是想试探主和派的立场到底坚定与否。
见无人敢跳出来找茬,王诩大抵也知晓了主和派的想法。他厉声道:
“好!好一句,我等如今已是死人。”
嘈杂声戛然而止。诸人面面相觑,不明这少年陡然拔高音量,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。只见王诩望向厉师帅,怒声问道:
“主帅于军中遭遇不测身死,按我卫国军律该...如何处置?”
此言一出,议事厅内的所有人皆跪俯于地。他们这才恍然,少司马是在秋后算账。厉师帅惶恐的回道:
“大帅不测身死或俘,自将军以下三级皆斩。”
王诩点了点头,表情严肃,郑重的问道:
“也就是说,我卫诩与诸位师帅、旅帅皆应受斩刑。对吗?”
曹邑宰庆幸自己是文官,在一旁刚抹了把汗,闻言急忙说道:
“北戍军将军之职历来虽由少司马暂代,但少司马未曾掌兵,怎可受刑?”
厉师帅道:
“正是!按军律应斩首卒长以上军官。”
王诩扫视了诸人一眼,堂下之人无不是瑟瑟发抖。这种事若发生在士族家中,那所有的奴隶与家臣都会因保护家主不利而去陪葬。
“那我倒要问问了,尔等有何颜面还活着?”
诸人不发一语,议事厅内静的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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