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78、终_南风入萝帷 瓜鱼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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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?”

  城南巷子里,历史已久的小梨园,每一把方椅长板凳都刻着岁月痕迹。

  自如遣了献殷勤的小厮,还是得他给倒了杯茶,三才碗的盖子半掀着扣在那,飘着蕴藏往事的淡烟。

  素衣扮上了相,衣褶子寸寸叠在他心里,可惜如今小嗓已经唱不出了,吊梢着抬的有些难听。

  本以为会唱《锁麟囊》,或是她当年出名的《春闺梦》,再不济《鸳鸯冢》《文姬归汉》唱的也多,自如一向记性好,她唱过的他都记得。

  “海岛冰轮初转腾,见玉兔,玉兔又早东升……”

  竟是《贵妃醉酒》。这处梨园里的行头大多同园子一样陈旧了,她妆面画的好,衬的身上的宫装越发褪色。自如总在想,造化为何如此无情,素衣学戏本就比常人晚上多年,好不容易上了台,唱不过一年就断绝了。

  明明那时她风头正盛,前景无量。

  究其祸头,仍旧在他。

  “好一似嫦娥下九重。清清冷落在广寒宫,啊,在广寒宫。”

  自如眼眶有些氤氲。

  那日的梨园,战后萧瑟,偌大空旷的席子只坐了一个着长衫的男人,戏台上无鼓无琴,曾经名噪一时的温素衣唱那段青衣行当有名的四平调。

  情人双目相对,望尽彼此的一生。

  身后辉煌几时浮沉数载的十里洋场,就此磨灭,如同五年前每一个离沪的友人,皆满腔的毫无留恋。

  “人生在世如春梦,且自开怀饮几盅。”

  素衣只唱了一段就下了台,自如见她久久没再出来,便去后台找她。

  简陋的间子里,妆面未卸,对镜兀自出神。

  见着自如进来,轻笑着说了句:“年轻的时候,总是不愿听老一辈的话,如今过去些年岁,还是应验了。”

  他忍着内心奔流的情绪,“嗯?”

  “这梨园行一百年就果真只能出一个孟小冬。”

  1945年十月末,自如素衣抵英,有小报登了温素衣的行踪,却早已经消散在俗世红尘里,无人关照了。

  临行前整理行李的时候,她亲自烧了夹本里插着的那张清如画像。

  夹本里其他的画纸依旧存留,只说这张上面题的字实在不能给旁人看到,自如默许。

  推开周之南新房子的门,他正在修剪绿植,兄弟俩对视一笑,之南朝着屋子里喊了声:“自如回来了。”

  清如应声跑出来,那日她穿一身绿色格子样式的旗袍,扑进他怀里,久违的感情又涌现了。

  人活一时,爱存一时。

  年底,素衣产下一女,取名清宁。

  尾声:

  千禧年到来的时候,世纪之交,自如已经去世多年。

  素衣年纪大了,李清宁放下了戏团的事务,特地搬到旧宅陪她,两人坐在窗前的躺椅上,膝头盖着羊毛毯子,晒太阳。

  自如临终前是有些有些糊涂的,清宁想起来,忍不住问:“爸那几年嘴里常常念的听竺是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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