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的神婆拿着一根柳树枝,为她扫除身上的污垢。
祭祀结束后,她被嘴里念念有词的神婆放在寺庙的神龛里,拿锁锁住。
透过神龛的缝隙,她看见村民们三三两两的都散了,她的父母从村长那儿领了两袋谷子,也面带笑容的回家了。
祭祀前需要洁净身子,再辟谷一日,她饿极了,不由得用手捶打起神龛的木门,小声啜泣:“有人吗?好饿…”
“饿就憋着!祭祀用的圣女是不用吃东西的,你心不诚!”神龛猛地被人踹翻在地,她的身体重重的撞到神龛的木头板材上,她痛的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额头青了一大块。
于是她不敢再发出声音,只能吮吸着手指,想要借此熬过难挨的时辰。
到了晚上,守在这儿的神婆走了,寺庙空无一人,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。
“招娣,招娣…”
有人打开了神龛的门,不停晃着她的身子。
她全身虚弱无力,就连抬起眼皮都感到费劲,来的是…“哥哥…”
“醒醒,招娣,来吃饭了。”
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背,把她扶起来。她坐起身,拿起放在地上的杂粮窝窝,小口小口的吃起来。
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李大壮又递了粥过去,一手替她顺着气。
等她吃完,重新坐回了神龛里,李大壮才合拢神龛的木门,上了锁,回家去了。
他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。
…
这一晃,就过去了三年。
“太惨了。”李大壮的父亲站在麦子地里,薅了一把手边的麦子,只有廖廖几粒落在他的指缝,“全收下来也不够交租子。”
“爹,怎么办?”李大壮转过身来看着他。
他闭了闭眼,语气沉重:“只能拿谷仓里剩下的谷子小米顶上去了。”
“那我们吃什么啊!”
远处的麦子地里,一位母亲背上的婴儿哇哇哭起来。
附近的村民停止了劳作,低头交谈起来。
“这段日子他老是哭,一定饿坏了吧。”
“没办法啊,孩子他娘也没奶水。”
李大壮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上山打猎,摔断了腿,也不能出大力气干活,只能种种田间几亩地,平时靠做点手工活儿营生。
母亲的娘家逼着母亲改嫁了,父子两个家里困难,受街坊邻居照顾颇多,心有戚戚焉。
李大壮沉默的弯下腰,继续劳作起来。
“苦了他了,”他的父亲无奈道,“看样子,今年冬天难熬了。”
…
今晚的月亮很亮,月光流淌在山涧奔涌的溪水之中,间或有几只松鼠从李大壮的腿边儿跑过。
山下没睡的孩子还在哼着童谣:“穿新衣,祭山神,姊妹们,送上门…六亲锅里煮,猪羊炕上坐,七年后此时,再来祭山神。”
神龛已经装不下苏言了,她平时就躲在寺庙的桌子底下,桌上的黄布已经脏污,好在足够长,能把她整个儿遮挡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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